正门台阶两边的巨石廊柱上雕刻有似龙似蛇的蟒兽,有爪而无角,张牙舞爪看起来颇为凶猛霸气。

大门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的字已经脱落,勉强认得出来后是‘信候’两个大篆。

踩着满地的碎石和枯草走进内间,又有两个护卫迎上来抱拳行礼,在两人的带领下,连续穿过三间房子和一条走廊,最后在一间还算完整的房间看到了虞无涯,同时还有五个身穿破烂麻衣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用撕开的布条包扎着胳膊和腿脚,衣服上还沾有黑色的血迹。

地上一捆散开的粟草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浑身沾满干枯血迹的男人,须发蓬乱如同乱麻,脸色死灰双眼紧闭,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死人。

看见陈旭进来,几个人都赶紧跪下去磕头:“多谢清河侯救命之恩!”

陈旭面无表情的点头,眼神落在面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就是商涂的二子商骐,也就是他在工厂安排人调换炼铁炉的建造图纸,导致炼铁炉刚修好就被积雪压塌,然后帮工和工奴死亡八人,重伤四人,轻伤也有好几个,如果不是公输胜命大,估计也被压死在下面了。

迎着陈旭凌厉的眼神,商骐浑身打着摆子惊恐的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弹。

陈旭再把眼神落到躺在粟草堆上的男人身上,然后蹲下来伸手在商涂口鼻之间用手探试了一下,发现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但却也是时断时续。

“恩公,此事无涯没有办好,去晚了一步,当时正是黄昏,对方数十人突然从冲出来,皆都持有弓弩,等我们杀散这些人的时候,押送的兵卒和商涂一家已经几乎死伤殆尽,最后只救出来这几个,商涂身中五箭,其中一箭深入肺腑之中,我也没敢将其拔出,只能草草包扎之后运送回来,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加上失血过多,幸亏我携带有一些恩公所炼制的药粉和药丸,商涂才能支持到现在!”虞无涯脸色有些羞愧的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陈旭叹口气:“此事不怪你,赵高准备充足,还是我太大意了,你救下商涂之后他可曾说过什么?”

虞无涯摇摇头:“当时商涂便已经昏迷不醒,加之情况混乱,我便仓促带着商涂和还活着的人离开,回来的路途中商涂也曾醒过两次,但神智模糊,我也没多问就匆匆赶回来!”

陈旭再次叹口气,脸色郁闷的站起来,“此事作罢,商涂怕是活不成了,这些人就暂时安置在此处,等过些时日让人送去边荒之地自谋生路!”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