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不讲,此事也绝对不会就此烟消云散,积弊只会越积越多,或许哪天就突然爆发出来,因此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让王家不至于陷入太深。

王翦脸色阴沉的回到府内,此时王五等人早已车马收拾完毕,三辆双辔马车,六个护卫皆都披挂整齐,骑着高头大马,还有几匹空马背上驮着一些路上吃喝用度之物,王翦再次叮嘱几句之后,唤来孙女王青袖和侍女上车出发,王家老小一大群人都出来相送,等车队消失之后,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才抹着眼泪返回房内,看着端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王翦颤巍巍的说:“夫君,袖儿这一去,天寒地冻恐怕寒衣节回不来也。”

王翦默然很久之后点点头叹口气说:“夫人切莫怪我,此事我已经尽力了,回不来也好,这咸阳如今乱糟糟的,让我感觉心力憔悴,秦楚大战之后,我便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只怕老夫已经时日无多也!”

“夫君切莫吓我!”老妇人赶紧坐下来拉着王翦的手。

“呵呵,夫人暂且放心,今年这个寒冬定然还能熬过去,等那暖榻修好,夜里必然睡的安稳,此去南阳郡一趟,沿路到处都是降奴死尸,见之竟然目不忍睹,想老夫一生征战无数,杀人盈野,手上之血滴泉汇河本不该如此,但这次回来之后,每日只要一闭眼,都有无数冤魂扑来咳咳……”

王翦突然几声猛烈咳嗽,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夫君!”老妇人吓的魂飞魄散赶紧站起来。

“夫人不必惊慌,上次去那清河镇遇到一头老虎,老夫一时见猎心喜,加上喝了一些酒,便去杀了那头猛虎,运动太过剧烈引发了旧时的疮疾,我从清河镇回来的时候带的有些药丸,帮我取一些来服用,竹筒上写有金创丸的就是了!”

“好好~”老妇人赶紧去取药,而王翦伸手去拿水杯的时候,突然身体一晃便栽倒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咸阳宫朝议大殿之上,一个宫人急匆匆从后堂而入,在中车府令江珩耳边低语几句,江珩脸色大变,然后走到秦始皇旁边低声说:“陛下,刚才接到通武侯府急报,上将军翦旧创复发身染重疾已经无法言语,恐时日无多也!”

“什么?”秦始皇霍然而起,大袖一挥散朝,然后急匆匆步入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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