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单辔的马车来到李斯相府,一个头戴草帽的高壮男人亮出腰牌畅通无阻的进入府中。

进府之后男人掀开草帽,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年约五旬,正是名满内史府的大布商张峪。

“清河侯真的只是如此安排?”客厅之中,李斯听完张峪的诉说之后拈着胡须沉默了许久之后问。

“的确,我问过好几位拜访清河侯的商界同道,言说皆都并无二致,按照清河侯的打算,的确是准备用这些所谓的服务站和流库仓库的营运权来为集资做抵押,我大致推算了一下,大概可以筹措到近七千万钱的资金!”张峪恭恭敬敬的回答。

“嘶~”李斯手一抖扯下来几根胡须。

七千万钱这个数字将他吓的不轻,但很快脸色又放松下来说:“陈旭此子奇思妙想的确与常人迥异,这种方法竟然也能想得出来,不过七千万钱的确不少,但相对于千万石钱粮的全部投入来说,差距还很大,仅靠这笔钱,老夫想看看他如何才能把这条路修起来?”

“相爷,商界同道对此事反应很剧烈,今日在城中,峪到处听闻的都是讨论清河侯和相爷的这个赌约,还有南阳范氏最近两日就会到达咸阳,他们肯定会全力支持清河侯,如若我们不能想个办法阻止,恐怕说不定清河侯真的能将这条路修建起来,到那时相爷就无法掌控了!”张峪略有些焦急的说。

“哼,怎么阻止?此事老夫已经当着满朝文武和陛下的面答应下来,恐怕清河侯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老夫暗中阻止他,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必然大张旗鼓的开始鼓噪,一旦抓到下手之人和老夫有任何牵扯,这份赌约还用赌吗?他直接一丈路都不用修,跑到朝堂参老夫一本,这赌约老夫就提前输了……”李斯冷哼一声。

“此事何用相爷出手,只要属下去安排,必然做的天衣无缝……”

“啪~”李斯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打断了张峪的话,脸皮抖抖几下冷声说:“墙有耳,伏寇在侧。墙有耳者,微谋外泄之谓也。有些事你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焉不知隔墙有耳哉?盛传陈旭乃是仙家弟子,如今名声如日中天,而且此子聪慧诡辩,非是常人,虽然仙术之说悱恻莫名,但焉不知他可能会怀疑你的举动,你与他素无交集,今日却突然前去拜访,此明显于礼不合,咸阳商贾十万余,所去着寥寥无几,皆都是与他有旧者,你贸然而去,他岂能不怀疑,说不定你来老夫府上,早已被他的人暗中盯上……”

“啊?”张峪顿时脸孔扭曲惊恐的低头不敢看李斯。

“愚顽无脑,此事你不要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一切听老夫吩咐,要是给老夫平白惹出祸端来,后果你知晓!”李斯脸色冰寒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