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子一愣,旋即微微摇头:“珍卷。他倒是……倒是……”

但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的确是个世间少有的人物,不好形容的。

“洞天里供奉的那两个丹青道士,堪堪迈进化境,就已经自以为了不得了。耗了那许多器物材宝,十年才作了一幅珍卷出来。”

“如今这李云心……呵,为乞丐作了一幅珍卷?怎么回事?”

从云子忙道:“下午的时候……”

……

……

下午的时候,李云心带了一叠纸、一方砚、一支笔,走到长门街。

他在街边的一株垂柳下、花一两银从一个算命先生手里租下他的桌子,坐定了。

柳树不易生虫,且阴凉。他就这么闭眼坐了一会儿,才又睁开打量街上的行人。

看见有“合眼缘的”——当然这是暗中观察他的那些人的说法——就招手叫住那人,问要不要画个像玩玩。

有一半的人觉得是什么骗术、摆摆手赶紧走开。

另一半的人将信将疑地拿了他的画,觉得画得很不错,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偶有一两个恰好从前知道他的,即便强忍着也掩饰不了那兴奋之色。李云心便一皱眉,说走开走开,不要你。

那人就会痛心又失望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