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句话之后田野将脚略微松了松。于是符伯楠窒息似地喘了口气,张嘴似是想要叫,但看到田野用手中的铜灯比了比他的脑袋,就没有叫出口。

符伯楠说田野从前绰号锦头牛,便是说家中富贵,可做事又像蛮牛一般不顾后果——在军帐里杀钦差,这事他可未必做不出。

因此又喘一口气才道:“田野,各为其主罢了。我这几年在刑部任职,要使坏机会有的是。但念着从前的旧情一向不参与其中。至于这一次,也是我身不由己了。谁叫我办这种事?”

他喘了两口气:“田野,非要我说出来么?难道你想不到么?”

田野默不作声,只盯着他看,但脚下稍用了用力。

符伯楠只好咬牙道:“你怎么这么蠢。我叫你逃,是害你爹,却是救了你!”

“厉大将军敢动你爹么?左相敢动你爹么?整个庆国除了那一位,谁敢动你爹?!我叫你逃是因为你逃了好歹能留一条命,如果你不逃……你以为那位就没有别的法子整治你们了么?!”

田野瞪大了眼睛:“……皇帝?”

符伯楠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你快走吧!”

“你放屁!”田野又骂起来,“你以为我爹是三岁的小孩子——皇帝要杀他,他却不知道么?!”

“你爹早不是你爹了!”符伯楠伸手在地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子,“已经被人用妖术控制了!”

田野便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但看着并不是震惊,而是不晓得如何回应这种荒谬无力的辩白了。

李云心便叹了口气。

倒真是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