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女乔嘉欣有点后悔了。她就不该缠着爹爹也跟出来押镖。如果留在家里,现在她大概在水里摸鱼。摸些透明的小鱼小虾养在瓦罐里,每天看它们游来游去也是乐事。

她把柳枝在手里绕了一会儿,伸手挡住东边照过来的阳光,偏了腿转身去对大车另一边一个穿破旧道袍的中年人说话:“喂,老刘,变个戏法儿来玩啊。”

穿道袍的老头子一皱眉:“贫道可不是走江湖卖艺的——贫道是个画师。戏法之流……”

乔嘉欣一撇嘴:“前几天在珲城的时候我看见你在一条巷子里拉着一个女人,给人家变戏法儿来着。你画了张纸,一挥手给烧了,结果把人家吓跑了。”

道士的老脸一红,赶紧打断她:“莫乱说,我是什么身份岂能做那种事,你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前面的车夫哈哈笑起来,转头打趣那老道:“我信嘉欣啊——我还看见你进翡翠楼来着——”

老道的脸色又发青:“我我我,我乃洞玄派掌门,岂会去那种地方!”

少女又咯咯笑:“知道知道洞玄派,你的洞玄派就只有你自己的嘛!”

她说得正开心,大车忽然停住了。

往前一看,正听见骑在马上的父亲乔段洪沉声道:“阁下何人?”

乔嘉欣的心,一下子噗通噗通跳起来——遇上劫道的了吗劫道的了吗?!

她赶紧跳下车伸头去瞧,却只看见一个少年。

一个穿青衣的少年,看起来像个书生,但腰间却挂了一柄短刀,有点儿不伦不类。少年眼下就站在路边,好奇地打量他们一行,还伸出一只手,翘起了大拇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乔嘉欣愣了一会儿,脸微微红了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