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犹豫一会儿,将手慢慢挪上去——他将手放在李云心的头顶。

然后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低声道:“没人笑话你。心哥儿,没人笑话你呀。就咱爷俩儿——这屋儿里就咱爷俩儿。你想说就说,我听着,啊。”

李云心瞪着他。

瞪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

身子再慢慢委顿下来、倾倒下来……倒在刘老道身上。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孙子、倒在爷爷的身上。

刘老道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用手慢慢拍着李云心的背。听到李云心又说——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那,和她打吗?神经病。”

“打都未必打得过。然后被外面的一锅端了?神经病。”

他喃喃自语,仿佛梦呓。自言自语好一会儿,又道:“我也想啊……神经病。神经病啊……神经病女人……”

老道慢慢地听得懂了。

可刚想了几句话要对李云心说,心哥儿的语气却又变了——

“我早晚有一天要回去。”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