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笑吟吟的,“弟子以为,师父的学问,是富国裕民,使百姓安居乐业的经实济用之学……相比起阳明公的心学,朱子的理学,更加适合大明。弟子有幸拜在师父门下,自然要替师父弘扬学问,传扬天下,有朝一日,弟子要让世人承认,孔孟之后,唯有经济之学,才是真正的王道,吾师乃是当世圣贤,无人能及……”

“停!”王岳赶忙打断了徐阶,他起身绕着徐阶走了几圈,突然低声质问,“谁给你的胆子?你不怕让人笑话?”

徐阶坦然道:“师父,当年阳明公刚开始讲学,也是应者寥寥,您现在的条件比阳明公好多了,弟子对师父是信心十足啊!”

“我是十足没信心!”王岳毫不客气道:“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你觉得兴学这事,会很容易吗?”

徐阶想了想,微微摇头,能容易就怪了。

大范围兴学,最触动的就是现有读书人的利益,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值钱,一个地方的士绅乡贤,能阻挠平民子弟上学,满朝的大臣,又怎么会坐视学校铺开?

他们或许明面上不敢反对,但一定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反正不能让学校满天下都是,不然他们还怎么高台教化,高高在上啊?

“师父,弟子以为,纵然有人反对,但是教化大兴,那是圣朝气象,古之圣贤,无不广收门徒,因此弟子觉得,就算反对,却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王岳淡然一笑,“不说出来才更可怕,不死不活拖着,若真是如此,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主动上书,请求在天津试点。”

徐阶立刻点头,“弟子责无旁贷!”

王岳跟徐阶聊了一会儿,随后又见了王艮、王畿、钱德洪、季本等人……这几位心学大佬都处于亢奋状态。

大肆兴学,受益最多的自然是心学一脉。

他们现在积蓄的力量已经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