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困惑地皱着眉头,怎么想都想不通。

“老爷,那些学者可是名声极大,桃李天下。庆儿也在西山书院教过书,他们怎么会不爱惜自己的名誉啊?”

严嵩苦笑,“他们是爱惜名誉,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爱惜名誉。一万银元,两万银元,要是一万金元,两万金元?名誉总有个价格,还有,即便是那些视名誉为生命的学者,收买不了,在评估的时候,大可以把他们踢出去。这几年宵小之徒大行其道,真才实学的人,坐冷板凳,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欧阳氏瞠目结舌,说实话,在她的印象里,大明朝一片歌舞升平,太平盛世,断然没有什么黑暗的。

可是听丈夫这么说,简直是积弊丛生啊!

“老爷,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严嵩苦笑着摇头,“我也说不好,要说不严重,光是我知道的贪墨手段,就层出不穷,多如牛毛。数额之大,难以估量。可要说严重,大明还在往前走,每年的关税都在迅速增加,财政盈余还有不少,有些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小题大做,把眼睛蒙上,得过且过,也就是了。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裱糊匠,辛辛苦苦十来年,都让徐阶给戳破了,他真是好恨啊!”

严嵩紧紧握着拳头,身旁的欧阳氏叹了口气。

“老爷,事情都这样了,就听天由命吧!咱们别存心作恶,包庇蛀虫也就是了。下辈子咱们不当官了,就找个山野荒草,耕田织布,好过现在万倍啊!”

严嵩深深一叹,用力点头。

他何尝不想田园牧歌,小桥流水,可是人家能答应吗?

徐阶那个家伙咄咄逼人,朝野上下,各种刀剑,都奔着他来,就算他想苟全性命,人家让他苟吗?

……

“王岳,你也是太心软了,要我说就把什么大教堂都给炸平算了。你还非要弄什么博物馆,信不信有朝一日,人家再把博物馆改回教堂。”

王岳无所谓耸耸肩,“他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呗,我除了关心大明之外,别的地方,越落后,越野蛮,不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