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杨一清慌忙跪在地上,“陛下宵衣旰食,兢兢业业,为了大明江山,不辞劳苦,亲自探查西山,救民水火,虽古之贤君,不能相比。万方有罪,罪在内阁。老臣身为首揆,愿意一肩担之,请陛下降罪!”

说完之后,杨一清艰难地匍匐地上,朱厚熜俯视着这个老头,良久,他突然道:“王岳,你如何看杨阁老请罪?”

“陛下,臣以为杨阁老这是代人受过!他老人家不容易啊!”

“怎么不容易?”朱厚熜追问。

王岳苦笑,“陛下,能不能允许臣说过不切当的比喻?”

“讲!”

“杨阁老在这个位置上,就像个——媳妇!”

朱厚熜差点喷了,你见过须发皆白,七老八十的媳妇?别说他了,就连杨一清都闷哼了一声,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简直欠揍。

等下去之后,老夫非拿着御赐拐杖,把你屁股打烂不可!

王岳也感觉到了气氛诡谲,连忙解释道:“陛下,臣虽然没有成亲,却也知道,一家子中,媳妇难为。上有公婆伺候,中间有丈夫侍奉,下面还有儿孙要顾及……杨阁老德高望重,忠心耿耿,自然是想面面俱到。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越是想要周全,就越是左支右绌,显得进退失据,两头落埋怨。”

杨一清微微哼了一声,这小子比喻虽然不怎么样,但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自己的处境,的确是不怎么舒服。

“陛下,王大人所言鞭辟入里,把老臣的心思说得一清二楚,老臣斗胆恳请陛下,准许老臣致仕回乡,颐养天年,请陛下恩准!”

朱厚熜断然摆手,“朝中就这么一个老臣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朕怎么舍得让阁老致仕?而且王岳所言,说阁老进退两难,是不想朕责备阁老……不过话说回来,此事也的确和阁老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