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河水太冷。

纵然有一两个异类,也会被滚滚浊流淹没,只留下几朵浪花,供后人凭吊。

而这个颓势如果不遏制,还要继续沦丧几百年……直到发出最后的怒吼,用血肉之躯,抗击钢铁洪流,在冰天雪地,冒着飞机大炮,连挑十七个堂口,才能把那一股血性打回来……

王岳整整一天时间,什么都没干,他只是在房中静思。

尽管这几年,他不断跟阳明公书信往来,对于阳明公的想法,也有很深的了解,可他依旧担心,不知道这位最接近圣贤的男人,能不能力挽狂澜,真正成就圣贤才能做到的事情!

阳明公,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

兖州府,被烧毁大半的府衙前面,一大片空地。

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台,摆着寥寥十几个蒲团。

能有资格坐在这上面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抚远伯王岳,原大学士毛纪,南京礼部右侍郎林富,还有就是几位来自天南地北的鸿儒老者,其中一位沈姓大儒竟然是王华的考官之一,还曾经修过大明会典。

这样一位论起资历,堪称怪物的老前辈,竟然也来了,足见背后角力之深。

台上能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台上蛰伏的,才是最恐怖的,甚至还有太多神仙,没有亲临,却都在注视着。

越是看得清楚,就越是感到窒息一般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