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出了值房,费宏就低声道:“李大人,王岳在蓟镇的做为,纵然不算大捷,也是好事吧?”

“哎呦!”李钺叹了口气,“我说阁老啊,这要是好事情,我用得着这么发愁吗!现在王岳把人马弄到了长城以外,那个独山堡根本就守不住。我怕万一出了事情,鞑子从这里突破喜峰口,到时候京师震动,这个罪过谁能担得起啊!”

李钺身为带兵多年的文臣,经验丰富。

他这么一分析,费宏算是恍然大悟。

王岳的这番折腾,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暴露弱点,吸引鞑子来攻击……若是独山堡出了事情,喜峰口就危险了,喜峰口不保,京城都会震动的。

那可是大事情啊!

搞不好会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哪怕天子再喜欢王岳,也没法包庇他……而且杨一清跟王岳实在是密切,若是王岳倒台,杨一清必定受到牵连,内阁首辅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这还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太不幸了!

……

“我说大人,你天天借着送捷报,探查京城动向,这一招真是绝了!现在京城风吹草动,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最关键的是还迷惑了那帮人,让他们觉得,您什么都不知道!”张经越发钦佩王岳了,他觉得自己放弃官位,跑来给王岳当参议,实在是赚大了。

王岳苦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大明的朝堂,就是个筛子,你信不信,现在已经有人给鞑子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打了。”

张经切齿,“大人,我记得阳明公说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此言真是振聋发聩啊!若是将大明朝看成一个人,这个人病了,而且还是百病缠身,想要做点事情,不但要提防对手,更要提防自己人,实在是太难了!”

王岳微微一笑,“你说得对,可我也想说一句,人生世上,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啊!”

张经听到这话,突然眼前一亮,阳明公感叹世事艰难,王岳却直说战天斗地,这气魄竟然胜过阳明公啊!

“大人!”张经还想说什么,王岳却已经起身,拍了拍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