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低着头,还在写着什么东西,忙得头都不抬。

李时好奇,“元辅可是在下令?”

张璁总算放下了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笑呵呵道:“没什么,就是抄一本书,给我师弟送个礼物。”

李时眉头紧皱,倒是霍韬,他忍不住道:“抚远伯的夫人要生了?”

张孚敬点头,“是啊,这可是我师父的第一个孩子,听说太后她老人家都在准备礼物呢!绝对不会轻的,我这个穷鬼没有别的,只能稍微尽点心力,抄本书送过去了。

三位阁老互相看看,心说要是需要,我们给你打下手也行啊!

“元辅,伊王叛乱,万一河南糜烂,祸乱中原,势必不可收拾啊!”

张孚敬看了眼李时,又瞧了瞧同样忧心忡忡的翟銮和霍韬,微微一笑,干脆站起,亲手拉了三把椅子过来,送到了三位阁老的身后,依次让他们坐下。

“你们三位同日入阁,用老百姓的话讲,咱们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我张孚敬想跟你们开诚布公,讲几句心里话,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霍韬忙道:“元辅,您愿意推心置腹,自然是我们的福气,还请元辅教诲!”

张璁摆手,“谈不上,谈不上……你们几位当官的时间比我长,读书也比我多……我就是想说点心中的感悟。以我之见,大明朝一百多年下来,积弊重重,到了必须变法的时候,不然就有亡国的危险,这也是我一直主张变法的原因所在。”

这三人互相看了看,还是霍韬开口道:“元辅所言极是,当初大礼议的时候,我也是基于义愤,才站出来说话的……明明国事一团乱麻,急需整饬。偏偏杨廷和等人,粉饰太平,弄什么大礼之争,根本是本末倒置,肆意胡来!”

张璁含笑,“霍阁老所言极是,我愿意说这些,也是因为你们三位,跟杨廷和那些旧臣不一样,他们已经卷到了漩涡里,我和他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生死,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