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之盛,王阳明名气之大,简直让朱厚熜都嫉妒。

这又是为什么啊?

“陛下,其实这些年,我跟阳明公就探讨过,心学强调心外无物,后来又偏重民生。但是随着城市人口越来越多,工厂遍地,商贾繁荣。阳明公多次跟我讲,现在早已不是士农工商,四民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人性之恶,不断放大,若仅仅是从心出发,会出现太多的弊病。而光是百姓日用即道,又太空泛,难以落实下去,”

王岳缓缓讲着,“阳明公以为,心学远远没有到完美的地步,若是后人奉行心学,如同理学一般。那他就是误人子弟,甚至坏了国事。”

朱厚熜略微沉吟,便用力颔首,“阳明公果然厉害,那他有什么解法吗?”

“有!”王岳道:“这也算是臣和阳明公讨论的结果,我们以为,应该立法,以严明的法度,约束人心。我本以为阳明公会想着怎么完善心学,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说,可以放弃心学,这可是他的心血结晶啊!”

王岳和朱厚熜相对默然,朱载基深深吸气,感叹道:“父皇,师父,或许这就是阳明公的不同凡响吧!”

朱厚熜沉吟道:“建立心学,阳明公堪称半圣,而舍弃心学,阳明公便是当世圣贤。朕……五体投地,王阳明可为士人师,为皇帝师,为天下师!”

“追赠阳明公太师衔,进爵国公……不,追封王爵,建庙祭祀。”

朱厚熜拿出了最高规格,就连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都没有这个待遇。

只不过王岳觉得,这未必是阳明公的心愿。

“陛下,且慢下旨,暂且让臣去应天,去处理阳明公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