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在两剑交击的一瞬间,裴液知道了这阵式的最大作用。

八生的真气还是令裴液一剑而溃,少年身形失控高飞,而在将要撞上书壁时拧腰一踏,精准借助走阵之势扭过了身形,眸若烛火之中,其人再度纵身而上。

裴液只是一时没有明白,何以现在他竟敢真的露面,即便诸人去了剑腹山,要赶回来也不过顷刻之间。

琉璃之上,飞羽碎云般的真气同时绽出,投下来至强的一剑。

裴液缓缓转身,前方阴影的深处,一个高瘦挺拔、宛如淡影的灰衣老者正步入烛光之中。

裴液蹙了下眉,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剑”这样东西,本就只与真气有关。

正仗剑而前的裴液这一刻心肺骤缩,【飘回风】立时出手,果然下一霎,老人神鬼般无形又沛然的一剑就撞入身前空门。裴液仗剑侧身避过,下一刻又立时中断【飘回风】,拧腕横剑在前。第二霎老人杀意凛凛的一斩就劈上了剑身,裴液咳血高飞,这一次他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书壁,坠落时才重新卸力站直。

抬手抹去嘴角血迹。

刚刚那将他压死到底的一剑飘诡如【雾中生松】,强直又近于【贯日】.裴液忽然明白“崆峒剑藏”为何如此引崆峒历代前辈痴迷了。

与此同时,他几乎前所未有地察觉出剑上传来的莫大压力。

与修为、真气全都无关,固然对方是八生,但他也身负【鹑首】,早已习惯了在这些强大力量的缝隙间灵秀游走、一剑割喉。

而如今就是剑术本身,这种被压制、拆透、算死的感觉老人的剑术修为,早已高高立在“灵”境之上,高出他不知几许。

心念只一闪而过,裴液已再次仗剑而上,雪剑、琉璃、螭火.老人寒刃如龙。双方的攻杀欲望都无与伦比地强烈,裴液赌着性命在这样神诡莫测的剑术下左支右绌,用琉璃争取着一口口的喘息之机,眸光只死死盯住老人的咽喉。

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而每個人的命也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