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

裴液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提上了他的酒,拿上了一份大唐国报,带着饱饱的肚子,再一次收获颇丰地离开了修文馆。

不论经历过怎样的惊心动魄再回来,国子监都像是时间未曾流动的样子,荒寒的天气和生机勃勃的院生,一走进门就觉得放松。

然而这一次裴液穿过半个学院,直到推开四门学的门后,裴液却隐隐嗅出了一丝紧绷的气息。

院生们眉头紧蹙地关注着什么,入耳的争论也显得比往日多些,好像有什么不能忽视的风波吹进了这座学府,连四围的高墙也没能拦阻。

连日奔忙的裴液自不清楚又有什么朝野大事,只见学堂之中仍然近乎满座,他大概扫了一眼,还是不见方继道的身影,不过前排长孙玦已腰挺背直地坐在案前,旁边的座位上放了小册占着。

裴液走过去时,她正认真翻阅着本书籍,不时提起细笔勾画着。

“长孙同窗,午好。”

长孙玦惊了下抬起头来,敛襟礼貌一颔首:“裴同窗午好——还以为你会晚些来。”

裴液笑:“可惜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也不知道今日讲什么。”

“是李鸣秋先生的《尚书》,该讲‘益稷’一篇了。”长孙玦认真道,示意案上的小册,“许先生说你要来,我想你可能来不及带书,便帮你抄写了一份原文和一份注解。”

“啊!多谢多谢。”

“也没多少字的。”长孙玦微笑一下,裴液莫名觉得这位清雅少女在某些方面有些像许绰,尤其这种书香温雅的气质。

他拱手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