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天空之上,安藏完全相信了老人的承接。

在推进之中,玄气按照勾画出的固定线路流淌过整个阵法,就如一柄无形之剑被铸造出来,剑气霍然贯通,直逼向前。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敢于背生向死总是真正的豪杰,无洞难免从心底生出些敬意。

惊掠百丈的龙首一剑递出,长风从身后呼啸而来。

在这样狭窄的境地里,他仍然为这道玄气锁留出了空隙。

他眼眸泛白地盯着黑袍背影,剑上雷霆顿时化为流向自己的绞拧之力,在黑袍长刀将要迎上安藏的前一刻,无洞铮然拧臂横剑,强震在他肌肉贲张的小臂上渗出点点血珠。

但他竟然真的敢第三次对着这袭代表着死亡的黑袍出剑,冷冽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正如刚刚他们三个竭尽全力都没能让向鸣镐在他手下喘回一口气,如今这柄刀对准安藏,事情也绝不会按他们的意愿而走。

面前驾龙之人确实已在一丈之内,但安藏若不想把百丈积蓄的剑式砸在这道阵剑上,就得主动避让,眼看着黑袍洗去玄气锁,成就那玄妙一刀。

在携刀向前的过程中,其人虚扣之左手同样勾画着几道锐利的线条,在无洞横剑牵丝的前一刻,黑袍勾画而成,屈指一弹,成形之阵直推向前。

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刚刚敌人和自己展现出的鸿沟般的差距,也根本没有吸收那险死还生的教训,坠落之后,在踏上实地重新提气的第一时间,他就再次仗剑而上,毫不犹豫地迎上了面前的阵剑,为安藏垫上了这处空隙。

身后的无洞都在这一幕前怔了一下,怀疑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手势。

他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把老人算入其中,老人主动要求盯着庄园,无洞也是说见敌则发讯,不必亲身拦截。

如今,这袭黑袍侧身飒然一避,并不与无洞交锋,明明是前后逼死之境,他却脚下一个飘折,雪刀携弯月,先一步迎面撞向了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