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商场关门之后,许非就回到了旅店。

他摘下眼镜,狠狠洗了把脸,几颗痣瞬间消失,鼻梁也粗了一些,然后重新梳了梳头。这一捯饬,跟之前俨然两个人。

他连房都没退,直接从后门走人,来到许孝文的住处。

许孝文也早搬离招待所,找了家旅馆,他进门就问:“晚上车票买了么?”

“买了。”

“那我们连夜走,花卖了多少?”

“十五万!”

“十五万?”

许非惊着了,他以为卖个十万顶天了,结果老爹很给力啊,没白跑江湖。

“四盆花,一共十六万三!”

老爹掀开箱子,来时抱着花,回去装了一箱子钱。

十几万的纸钞散堆在里面,视觉冲击力是相当疯狂的,爷俩盯着一张张票子,呼吸都有点粗重。

过了一会,许孝文忽地骂道:“你小子偷着乐去吧,亏得老子陪你过来!”

“是啊,亏得是您过来。”许非深有同感。

在这个工资仅有几十块钱的年代,十几万足以让很多人变得丧心病狂,许孝文之所以坚持过来,就是担心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