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铮去中央之前,薄济川将方小舒怀的是龙凤胎的消息告诉了他,他虽然并没有表现的欣喜若狂,但却有明显的喜悦之色。

他重重地拍了拍薄济川的肩膀,用眼神示意颜雅离开之后,让薄济川坐到他旁边,倒了两杯茶,父子俩各自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许久,薄济川喝完了茶,薄铮才轻轻开了口。

“你的眼光很好,小舒虽然家境不好,但是个好孩子。”

薄济川不置可否,拎起茶壶添了一杯茶。

薄铮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我就要去首都工作了,应该不能常回家里,到时候家里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多照顾着点儿。”

薄济川低头饮茶,点头道:“我会的。”

薄铮凝视着薄济川的侧脸,别人总是跟他说薄济川长得像他,可要他自己说的话,他倒觉得薄济川长得像妈妈。

一想起徐恩,薄铮满心的愧疚便涌了上来,他多年来从政为官,两袖清风,自问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百姓,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徐恩。

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偿还徐恩了,他只能将这一切都弥补在薄济川身上,可就连这些弥补,恐怕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世事难料,最脆弱的就是人的生命,有时候今天说了再见,就真的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再见了。薄铮走到这个地步,才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薄济川会坚持做入殓师了。他也渐渐明白,自己的儿子对于母亲的良苦用心,以及对自己的怨恨。

薄铮长时间沉默,在一壶茶喝完后,才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声音带着一些艰涩:“济川,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都对不起你。”他叹了口气,“但爸爸更对不起你妈妈,爸爸不怪你这些年一意孤行,爸爸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幸福,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个交代。”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望向房间里的书柜,沉声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以后我走了,我希望你可以善待晏晨,不要将对我的怨恨转嫁到他身上,他不能选择自己是否出生,错不在他。”

薄济川抬眼瞥了瞥他,收回视线后淡淡道:“我一直都没有将那些想法转嫁到晏晨身上,他是我弟弟,只是我弟弟,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