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这种话,苏长青都会联想到一万座焚化炉或者一万辆垃圾车。

不顾形象固然不太好,但某些过度的美化包装也挺无聊,比如始终有人渲染西方人不吃内脏、鸡爪等等所谓脏东西,其实都是扯淡,苏长青一代目时在法国就吃过奶油猪大肠。

他作梦也没想过居然有奶油炖猪大肠这玩意,而且价格还不低,一刀切下去像猪在闹肚子拉稀,苏长青考虑到中法友谊万古长青才没骂帮他点菜的法国朋友。

人类脱离饥饿的历史非常短,短得超乎许多人想象,所谓欧美不吃内脏的历史,可能还没村头王老汉刘寡妇的命长,苏长青记得《教父》里就有年轻的维托·唐·科莱昂在大萧条时期为妻子孩子弄来内脏裹腹。

对于苏长青说推倒柏林墙是演戏,作为德裔的梅露兰·多拉有点难以释怀:“您为什么觉得推倒柏林墙是演戏呢?”

“因为这事被宣传得超越了推倒一堵墙,刻意赋予某种意义就是经过了编导,何况所谓的巨大意义并不真的存在,骨子里许多东西从未改变。”

“何以见得?”

苏长青聊起了《朗读者》,昨天他捋了捋这个故事,有了另外的心得。

他把故事大概说了一遍,一个德国少年爱上大二十岁的汉娜,战后再见面是在战犯审判庭上等等。

梅露兰·多拉听完很惊讶:“您是说这个喜欢听小情人朗读的汉娜实际上是个文盲,不可能是集中营的负责人,也就不可能是战犯,但为了隐瞒文盲的事实,宁可冒着可能被战后法庭绞死的危险?”

“是的,汉娜对不识字有股强烈的羞耻感,不顾一切坚持隐藏这个秘密,最终被判终身监禁,虽然失去自由,但也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朗读者》拍摄于十年后,主演就是今年即将凭《泰坦尼克号》萝丝大红大紫的凯特·温斯莱特。

梅露兰·多拉显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困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那个少年已经是法律工作者,完全可以出庭为汉娜作证,仅仅为了自尊而失去自由,甚至令战争审判失去意义好像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