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的眼神微冷。他低头沉默一会儿,转身进了门。

踏着木质楼梯直上三楼,发现整一层都被包下了。厅中空荡,只有临窗的桌边坐了一个人。桌上有几样小菜、半壶残酒,似乎已等了些时候。

他在楼梯口儿看那人一会儿,慢慢迈步走过去。神情冷峻,声音肃然:“李淳风,如今你又成了共济会的人?”

李淳风伸手从空中又捉了一壶酒,一只杯出来,搁在他对面,转脸看李云心微笑着说:“是他们是我的人。不但他们,刘公赞弄出来的那个丹青画道,如今也是我的人。倒仍是尊崇你的名号。反正两者都是弃子的,在我手里还有用。你坐下来,我们可以慢慢说。”

李云心走到桌边。目光从酒菜上扫过,冷冷地说:“哦。是我忘记了。你向来有废物再利用的本领——譬如我和上官月。”

李淳风不再笑。摇摇头,轻出一口气:“你对我恨是很正当的。但你母……上官月也只是可怜人。从前时机未到,许多事情不好说。如今时机到了,你坐下——我把一切事说给你听。”

李云心沉默一会儿:“你要说的事我大致都了解了。用不着重复第二遍。”

“你了解的只是一部分。”李淳风看他,眼中有奇异的光芒。倘若摒弃一切偏见与情感来说……那该是一种注视自己辛勤雕琢出来的宝玉的光。

“现在我对你说另一部分。有关我的来历。这一部分……你将是世上第一个知晓的人。”

李云心皱眉。想了两息的功夫,终于正眼看他:“你想说你也是从有飞机大炮甚至星际战舰的世界来的人么?”

“不。”李淳风看他,“比这要复杂些。”

“好。我听你说。”李云心轻出一口气,在他对面落座。从自己的袖中摸出一壶木南春,又摸出一只杯子。将李淳风为他备下的推去一旁,先斟一杯酒,喝了。再喝两杯,沉声道:“你讲吧。”

对面那个男人便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推去一旁。略想了想,说:“你一直以为谢生才是我们想要的人,而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