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了相当一段时间,他才忽然一怔回神,偏过头,身边马蹄节律如雨,女子驾在马上,横剑身前、敛着缰绳,清淡的白衣飞裾像坠落人间的云。

“.抱歉明姑娘,我是不是拖慢你脚程了。”

“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没什么急的。”

“无鹤检希望我们晚些去。”裴液解释道,“他先发函给崆峒高层了,要他们外松内紧。又耽误你两天问剑的行程。”

“没关系的,其实我喜欢这样慢慢走。”

“嗯?”

“我很少骑马,也不怎么走下面。”他们穿进了一处密林,女子移目看着身旁被雨洗得青翠欲滴的冰凉枝叶,有的就从衣服上擦了过去,只留下湿润的叶香,“天下问剑的时间确实太赶了些,从一个地方飞往另一个地方,所见只有天和云,其实也很无聊。”

裴液倒没想到女子口中会吐出“无聊”这个词,但他确实本来也没和女子有过什么相处,一时只怔怔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安静驰马。渐渐日已过午,温润的秋日洒下来,明绮天忽然开口道:“你的《概论》读完了吗?”

“.读完了明姑娘。”

“嗯,对天下剑道完整的形容有了认识,再建构自己的剑梯就可以有支撑了。”

“什么是‘剑梯’?”

“云琅山的说法.顾名思义。”

“.哦。”

女子声音清淡如水:“记得第一次教你学剑时,问你学过什么剑——如今再问你同样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