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星身边此刻站着两名黄衫修士,黄衫是天一宗修士的常服之一,灵修以收真修之士穿着此衫者最为多见,看来这二人亦是天一宗修士了。

就听其中一名高个修士道:“此次碑文,倒也甚奇,往常我就算不济,也能识得一二,今日竟是半符也辩不出来了,唐兄,你又如何?”

唐姓修士连连摇手道:“既是马兄辩不出此碑来,小弟才疏学浅,玄承有限,更是不济了。”说罢将眉头一皱,道:“马兄,小弟有一事不明,思之再三,也是不得其解,今日正要请教了。“

马姓修士笑道:“有甚事体,你只管说来就是,你向来在外,极少来总坛的,自然有许多事情不会明白。”

唐姓修士道:“如此足见马兄盛情。我想不通的便是,这天机残碑可谓本宗之宝,为何公然竖在这里,让天下人皆来参悟,本宗绝学,岂不是就此流失他处去?时日一久,其他门宗变得强了,未必就是本宗之福。”

马姓修士笑道:“别说是你,就算是在下,初时也是参不透宗本的深意,只是我想来,宗门诸多长老前辈,思谋总是强过我等的,既是宗门的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循着这思路想去,总算被我琢磨出来其中的道理了。”

唐姓修士连忙揖手道:“亟盼与闻。”

马姓修士道:“你想来,天机残碑浮现的符文若是浅显,倒也罢了,若是如今日这般艰深,便是本宗长老,或因一时智拙,或因机缘未到,也未必就能悟透的,而天下之大,智者如云,福缘满身之士,在所多有,再艰深的符文,总会有一二识者的。而本宗早就立下宗规,但凡能辩得艰深符文者,由宗中执事认定这符文的难度等级,以此择人而取,或入客修院,或干脆收为总坛弟子,试想天下修士,谁不愿入我门宗?那既入本宗,那符文终是落在本宗之手。”

唐姓修士道:“我倒不是担心无人辩出符文来,我只担心,那人辩出碑上符文后,就此扬长而去,本宗又能拿他奈何?本宗秘学,就此流失在外了。”

马姓修士神秘的一笑,道:“唐兄所言之事,却是有个天大的玄机,此处不便细说,日后便知了。”

唐姓修士却是个急性子,见马姓修士故作高深,搓着手道:“马兄,我可比不得你,日日在这总坛逍遥的,也不过三五日,等我办完了事情,就要离开这里,那时却到哪里去找马兄?你只管告诉我便罢了。”

马姓修士面色忧豫,仍是不肯,可经不住唐姓修士再三求恳,又抹不过二人的交情,便道:“也罢,我就用传音术告诉你罢了。”

陆沉星一直在旁凝神细听,只是目光仍是瞧着碑文罢了,马唐二人的对答,一字不落,尽入耳中,不想这马姓修士甚是机警,说到关键处,竟是要用传音术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