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至虚又堆着笑,问起定空珠的好处,索苏伦心道:“既是同舟共济,又何必相瞒。”便坦然相告。

只是索苏伦何等灵慧,见林至虚目光游移不定,已暗生警惕之心。若与原承天相比,那原承天视人本心为善,而索苏伦则视人之本心为恶。其对人性最阴险狡诈处,远比原承天看得明白。故而林至虚一问起定空珠,索苏伦差不多已窥知其意了。

若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别说对方心迹已明,便是自己稍有怀疑,自然是立时诛杀,以免去后患,如今却碍着原承天这一层,索苏伦自然不便轻动。

更何况于天地残卷中得来的噩梦好不怕人,因果二字,实不可小瞧了。

那林至虚问罢定空珠之事后,像是生怕索苏伦起疑,又问起应对水垣之策。索苏伦更不相瞒,那太阴魔火神功虽无法相授,但索苏伦玄承亦是广博之极,便不用这魔火,亦有无穷手段来对付水垣,就择其简单易行者,对林至虚细细道来。

他向林至虚传功授法,亦是盼着林至虚能良心发现,绝了夺宝的念头,免得堕入因果,酿成万世之憾,这也是索苏伦自噩梦之中,修成的一点善念。

等他授功完毕,察知自己心中亦有劝善之心,不由哑然失笑,也就是原承天魅力无穷,自己与他相处,似乎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其所染,行事的手段,也慢慢的与原承天相似起来。细细想来,亦是怕人。

这时林至虚就用索苏伦所传火功,去试这四周的水垣,他本身属性为木,若修火属功法,实有诸多麻烦,此刻为求逃出生天,也就只好狠下心来修行。

那断界之中,又是不计岁月,不知时光流逝的,若是以昊天时间计量,林至虚此番向索苏伦学技,足足花了一年时间,但在众人心中,也就是一瞬罢了。

在林至虚试功之时,索苏伦则替原承天担心起来,那原承天闭关已久,怎的还不见冲玄成功?实不知是遇到了怎样的麻烦。

忽听到林至虚那边一阵阵鼓噪欢呼,原来林至虚火功习修有成,已将四周冰幕化去,这水垣已然是困不住他了。诸修自然替其喝采起来。

林至虚亦是得意洋洋,道:“这都是索兄教导有方,所传之术高明之极,林某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索苏伦心中暗笑,忖道:“这是迷汤一碗,索某不敢领受。此人前倨而后恭,面色沉稳起来,可见心中计议已定,不知他何时动手夺宝。”

只因林至虚心中若无歹意,又何必去学什么火属功法,只需跟着索苏伦便是,如今他一心要学此功,那分明是想摆脱索苏伦了。这点心思,索苏伦怎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