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是,千衣雪无论如何行棋,那棋盘上皆无异兆,可只需原承天棋子一落,盘上必多出一条裂缝来,而这裂缝出现之时,又分金银二光,数十子后,那闪动金光者便为七条,闪动银光者则为十一道,其中玄妙,怎样也推测不出。

令清禅此刻哪去看棋,只管着瞧那金银两种裂缝,只盼能瞧出一该天机来,奈何那裂缝像那孩儿随手所画,皆是曲曲折折,怎有规则可言。

令清禅叹道:“此中玄机,终需承天明悟。”

说完此言,方知又多口了,生怕千衣雪怪责,慌忙就掩起口来,那神情怎不滑稽,惹得千衣雪也笑了起来,伸指点了点,道:“见你乖巧,且记上一笔,若是再犯,定罚不饶。”

然而她离了棋盘,固然能笑出声来,可回到棋局上来,则是一点心情也无。

果然就如令清禅所料,既然天道应在原承天身上,那棋局鬼使神差,竟是越发的恶劣起来,就觉得无论是怎样落子,也只是令棋局维持不崩罢了,若想觅得胜机,则是难,难,难。

反观原承天,则是应付从容,每子落下,皆是大有丘壑,暗藏无限杀机,而每次裂缝出现,就像是对原承天的嘉许一般,使得原承天信心更足。因此且不论这棋才如何,仅以这气势而论,千衣雪已是落尽下风。

千衣雪平生与人对弈,都是高高在上,哪像今日之棋,竟是百般别扭,越下越是心中焦燥,恨不得将这棋盘拂去,也好解心中烦恶。

因此这局面就变成,千衣雪每落一子,必是长考多时,可她这边棋子一落,那边原承天就立时回应,声声落子,像是在催促千衣雪行棋,千衣画就觉得自己好似化身为一头耕牛,可那系牛鼻的绳索,却持在原承天的手中。

行到此处,千衣雪也知道大势已去,今日之局,十分的棋才最多只施展出三分罢了,若是不输,岂不是好没道理。不由得长叹一声,将棋子向盘中一掷,道:“不下了。”

原承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情端凝不动,那令清禅亦是双目紧盯棋盘,从二人的神情看来,那千衣雪早该认输,此刻方才掷子,已是太迟了。

千衣雪也知二人的心思,尽在那棋盘的裂缝之中,对自己是否输棋,自是浑不在意,这让她略觉好受了一些,本也想凝目棋盘中的裂缝,可瞧了半天也瞧不出所以然来,也只好罢了。

忽听原承天道:“那金光乍现之缝,或是参宿。”

令清禅奇道:“怎的便是参宿,瞧来也不大像……”话音未落,神色就是一变,原来原承天已拂去闲子,每道金光裂缝之中,唯留黑子一粒,如此那七子遥遥呼应,果然就是参宿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