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令无参虽是阴毒,可瞧在周方晴的眼中,却只不过是那任性负气的孩子一般,孩子若是生得可爱讨喜,纵有千般不是,也总可忍受得,而周方晴混迹仙凡两界多年,经历既多,心中对善恶二字,也不是分得十分清楚了,万事皆以自己的好恶行事。

此番令无参的对手若非是原承天,周方晴说不定真的就会一心相助于他。只是天道之奥,实不可测,原承天与周方晴相识在前,莫非也是天意不成?

至于生死之誓,周方晴又怎会放在心里,她身负测天测心这等逆天之术,必然早丧,世间丹药纵是灵验,只怕也是枉然,那么早死晚死又有多大区别?只是这番心事,令无参就算再聪明百倍,也是参悟不透了。

周方晴摸到桌上茶碗,亲手替令无参倒了半杯,持杯在手,笑盈盈的道:“公子喝了这半盏茶,可就要去了,月华宗与清虚宗夙怨极深,一旦相遇,必然出手无情,公子可早早窥视在侧,也好相机行事,说不定就可趁此机会,除去那名异士。”

令无参深以为然,道:“这次机会,我自是不能错过的,只是姐姐孤身在此,在下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周方晴知道令无参究竟对自己犹存疑虑,要想得到他的全部信任终是不易,掩口失笑道:“公子怎的竟迷糊了,你有无穷异术,随便施展一样出来,难不成竟不能保护姐姐不成?”

令无参嘿嘿笑道:“我虽是有心用异术保护姐姐,却怕姐姐多疑,如今姐姐既然这样说,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对令无参的这点心机,周方晴焉能不知,不过他既能顾忌到自己的心情,也可见对自己还是有了一点情义。

只中得令无参取出一物来,用手一拉,丝丝有声,周方晴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令无参将此物拿到周方晴的手边,周方晴用手摸了摸,道:“莫非是一只墨斗吗?公子可是要做木匠?”

令无参笑道:“这墨斗中的丝绳以奇草染就,所画出的线却是瞧不见的,我在此屋外用墨斗划出一道界限来,若是有人闯入,触动墨线,必死无疑,是以姐姐大可放心了。”

周方晴吓了一跳,叫道:“这样的东西,你也让我摸,我刚才岂不是也中了毒?”

令无参哈哈大笑道:“我怎肯害你,你刚才饮的茶中,早就藏了丹药粉未,最能解此墨毒,姐姐就算是将这墨汁当水来喝,也是无事了。姐姐在此安坐,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