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原来是这个缘由。”裴液颇觉巧妙,“这倒是一举三得之事。”

泄水、洗街、观景。

齐昭华一笑:“这三得的代价,是把五千万钧水置于高处。”

“.”

“博望城是由南到北的高下之势。”齐昭华看向北方,这里视野极佳,遥遥看去,整个北城都仿佛是一幅触手可及的画,“六年前,暴雨三日,捉月湖满溢,一场决堤毁了五分之一个北城,人畜伤亡不计其数。”

“.”裴液哑然失语。

并不怪少年没这份见识,自打出生以来,他头脑中的“正事”就只有修行和搏击,从没想过这些事情。

“这没办法解决吗?”

“有,加固堤坝,重整水道。”齐昭华道,“但这都要花费。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博望州城根本无法轻松供养这样大的一座湖。”

“供养?”裴液有些不懂,“修好堤坝,就让它在那里待着不就好了吗?每年都要花费吗?”

齐昭华像是面对幼童的提问,她温和地微微一笑:“把这么多的水约束在高处,怎么可能轻松呢?去年州城税入九千余两,十分之一用在了这片湖上。”

“那,齐姑娘所言动工是.”

齐昭华沉默地望着北方,谈及此事,她身上那股书卷酿造出的柔和气质似乎凝硬了。

她轻轻抬臂,把一条臂膊向身前伸去,当成了一把尺子。以这尺子为界,捉月湖被分成了南北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