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爷微微皱眉。

“若是遗诏有提及我,应该是宫里的宫人来召我才是。”

谢岱苦笑道:“侯爷,此时宫中乱成一片……”

李信微微点头。

“那好,我这就进宫去。”

他本来也是要进宫的。

按照道理来说,以他的身份地位,昨夜本来就不应该回宫,而是应该像那些宰辅一样,彻夜守在宫里,数天不出宫才对,不过昨天晚上他心情很差,又有点心力交瘁,不想在宫里做样子,才在半夜回了家中休息。

现在谢家人要请他进宫,他没有不去的道理。

此时他已经换了衣裳,坐上自家马车之后,与谢岱一起进了永安门。

一夜时间,皇宫大院里,也已经一片雪白,到处都是挂上的白幡,沿途还可以见到一些穿白的宫人,走近了未央宫之后,还可以看到一些太监宫女,伏地痛哭。

到了宫门口,李信抬头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未央宫。

此时,是皇权顺递的关键时候,整个大晋的决策层以及核心层,都在这座未央宫里。

他刚迈步走到台阶之上,就有一个内侍监的宦官一路小跑,把一件白麻衣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李信手里。

李信面色平静,穿上了这件孝服。

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天子就是“君父”,天子死了,就意味着大家都“死了爹”,都要给天子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