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咬了咬牙,把玉佩收进怀里,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可……我们昨天去那个……侯府。”

李信说话断断续续,单薄的嘴唇几乎被他咬出了血。

“那个侯府里的人……也骂我……野种。”

之前的十多年里,李信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被人骂了十几年贱妇,他自然被人骂了十几年野种,长大之后,他没有少为此跟别人打架,后来母亲干脆带他搬进的深山里,母子两个人都很少再跟外人接触。

这么一个被人骂了十几年的少年,这一次进京来,本来是怀着希望来的,他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望自己还有母亲。

可是,当他与舅公敲响平南侯府大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两个冰冷的字。

“野种。”

这两个字,李信听了十几年,本来他都渐渐习惯了,可是这两个字在李家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舅公艰难的眨了眨眼睛,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把李信抱在怀里,声音低微:“你爹呀,他在外出征,不知道你来了,等他从外面回来了,自然会来认你,到时候,你的苦日子就到头咯。”

老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里取出一个小木壶,递到李信嘴边。

“来,张开嘴喝一口,天太寒了,喝一口暖暖身子。”

这个木头制成的小壶里,装的是混浊无比的烈酒,是老人从永州一路带到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