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摇头,道:“先去镇上避一避。”

柳春阳摇头,声音有些惊恐,道:“不行,不能去镇上,我刚才看到裴焉子他们那些人在那里喝酒,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裴焉子?薛青猛地坐起来,打断他道:“好,我们去找他。”

找裴焉子?是想要他帮忙吗?

柳春阳抓紧她的手摇头:“不行,不行,裴焉子不行,你不要以为端午节他对你另眼相看了,他才不会,他不可靠,还是先去找大夫吧。”

那可是被铁条刺穿了,想一想他都要晕死过去,薛青竟然还能站着心平气和的说话。

薛青扶着他的肩头站稳,道:“无妨,我知道,不是告诉他这件事,是现在不能去找大夫。”

蝉衣哭道:“那怎么办。”

薛青道:“去看看裴焉子他们在做什么。”

柳春阳道:“他们在作诗。”

薛青道:“大半夜的做什么诗?”

柳春阳道:“什么夜诗会...可笑。”旋即又悲愤,“世道如此险恶生灵涂炭,我们九死一生,他们却在吟诗作乐,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

夜色里小镇上的一间酒楼算不上多豪华,平日也不比城内晚上的热闹,但今日济济满堂,二十多个少年人占据了整间厅堂,厅内空出一片空地,摆着一盆昙花,此时正含苞待放,少年们面前摆着美酒,身后点燃了一座座美人烛台,纵然没有华丽器具也显得富丽堂皇,年少本就是最珍贵的。

厅内摆着一溜屏风其上悬挂着一幅幅白纸,一多半都写满了字,裴焉子一身布袍站在其前正挥毫泼墨,一句句长句短句书写其上,少年们或者围而诵读,或者举杯饮酒低头思索念念,也有人半醉依窗看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