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谷心志仿佛被人对着心脏又开一枪,痛得他整个人都佝偻了下去。

在强烈的欲念驱使下,他总算将话说得清楚了一点:“针管……”

孙谚正滔滔不绝地夸着丁秋云的决策,闻言一怔:“……什么?”

谷心志在地上挣扎两下,竟是坐起了身来:“针管!”

当颜兰兰觉得不对、叮叮当当地跑来时,谷心志一偏头,吐出一大口血,血里混杂着颜兰兰不敢去想具体是什么的东西。

孙谚这才看清他身上的血洞,霍然变色,翻身爬起:“谷副队?!……医生!林医在哪儿!”

孙谚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而谷心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说话声音变调得更厉害,胸膛里像装了一只风箱,发出颤抖的气声:“给我针管啊!”

颜兰兰跪在谷心志身边,眼泪都下来了,她不敢多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时间多问他要针管作甚,抖索着双手,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备用的针管。

下一秒,让她骇然的事情便发生了——

谷心志扑到尸体尚温热的络腮胡身上,用针管狠狠捅了数下,才找准血管,吸了满满一管血,抬手注入了自己的腕部。

他以卑微的姿态,神经质地叨念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死了,就没有秋云了,再也没有了。

那个人出现在他灰暗的生命里,好得像个虚幻的泡影。

于是,他设计他,想要试探出他待自己的心是真是假。

……其实,他更希望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