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下长睫,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试图忽视心中那隐约的不适。

而在某次马球比赛后,他再也不能忽视了。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在比试中拿马刺扎伤了马,马儿受惊发狂,骤然发力,把那公子掀下马来,时停云恰在近旁,飞身下马,将那公子接住,保住了他一条小命,而褚子陵跃身直发狂的马背上,在满场惊慌的马嘶声中,一下下收着马缰,竟叫那狂马慢慢安静下来,绕场骑行一周,旋即来到护住那醉酒公子的时停云眼前。

褚子陵微勒缰绳,马高昂前蹄,长嘶一声,在时停云面前一步开外的地方站住了。

马鼻喷出的热息掀起了时停云的头发。

他抬头望着马背上的褚子陵。

褚子陵则俯下身来,将马缰递给了他。

而急着从马场另一端策马赶来护着时停云的严元衡,清楚地听到褚子陵在交还缰绳时,对时停云笑道:“公子在下,子陵在上。这样好吗。”

严元衡看到向来潇洒的时停云愣了愣,紧接着抿唇一乐,竟像是窘迫了的样子。

严元衡未曾见过这样的时停云。

他心里酸涩得厉害,下场喝了几杯热茶,仍是难以平复。

严元衡抚着茶杯肚,小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后来,南疆造反,战事吃紧,十六岁的时停云奔赴战场,身边带着一个褚子陵。

战事持续两年,最终在距锦鸡陵不远的大青山上进行决战。

皇上实在忧心时惊鸿的安危,于是,同样忧心时停云安危的严元衡自请前往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