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当夜,严元衡越狱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越不到外面去的,天牢防守森严,哪怕他踏出一步,便会被万弩穿心。

说到底,褚子陵也不很在意严元衡的死活,不仅没有束缚他,还为他提供了被褥与茶具,明摆着期望他用被单上吊,或是用茶盏割腕。

如褚子陵所想,严元衡捏碎了一只茶盏,选了一块最尖锐的,用小时候时停云研究出的开锁伎俩,悄无声息地破开了自己所在的天牢牢笼,在守卫发现异常前,又打开了时停云牢笼的锁,并慢条斯理地将锁链重新扣好,把自己与时停云锁在了一处。

时停云发着高烧,昏昏沉沉间,眼见那个熟悉的芝兰玉树似的青年走到他身前,鬓发微乱,嘴角染血。

他蠕动着唇,喃喃地重复那句在噩梦中说了无数遍的话。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抚慰似的捏了两捏,像是在安慰他,不要怕,不要怕。

旋即,一点尖锐抵上了他的喉咙,干脆利落,一刀割喉。

那望城春日里唯吾独秀的青年,满身血污地躺在他的怀中,没了声息。

严元衡扶住他的肩膀,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将碎瓷片抵在自己颈上,附耳低声道:“时停云,严元衡思慕你日久。可你不知晓。”

说罢,严元衡在逐渐嘈杂起来的脚步声中,把时停云的尸身单手抱在怀中,缓缓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