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煎药的池小池过了足足数个时辰,也迟迟不入门,文玉京只能歪在榻上,散着头发,取了一卷书,读一读,好消遣光阴。

又等了许久,门外才传来两声叩门声。

当,当,小心谨慎,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也是敲在池小池自己的心上。

那是一颗烫得发软的心。

门内,没有见到那人的面,文玉京就已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将书卷藏入被中,清一清嗓子,但出口的话音仍是微哑:“进来。”

池小池进了门来,手里的红木托盘里托着他花了这许久功夫才折腾出来的一小碗药,以及一碟子小山似的蜜饯。

他走到床边:“师父,喝药了。”

文玉京双手敛在被中,看起来没有任何接碗的打算:“手上没有力气。”

池小池没有多说什么,拿玉汤匙舀了药汤,吹温了,拿勺子在唇边确认过温度,才喂到他的口中,用勺面仔细刮去他唇角流出的几滴药液,又取了一小块蜜渍杏脯,送到他口边。

文玉京摇摇头,拒绝了这小甜点。

“我已听三师兄说过。”文玉京望着他,赞许道,“迷蝶谷恶虺被除,你的功劳极大。没有你的鲛丹,叶既明绝不能胜。因为忙于寻找我,那虺蛇尸首被带入静虚峰中,一直未及处理。我已经向大师兄讨了那虺蛇身上的几样宝贝,蛇丹,蛇骨,蛇胆,都是绝品,对你修炼有益。”

池小池穷尽全身气力和演技,只够支撑他平静地说完四个字:“多谢师父。”

接下来,双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