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夜,苏云前来禀告赤云子,说二师兄醒了。

赤云子一掷书卷,半字未语,拂袖前往□□堂,并告知苏云不要跟来。

苏云哪里见过如此盛怒的师父,本不敢跟上,一听赤云子如是嘱咐,简直如获救赎,连声称是。

赤云子赶至□□堂时,宴金华已经歪歪斜斜地跪在了那里,鼻青脸肿,口唇淤血,看得赤云子心头火气,上去便是一脚:“逆徒!”

宴金华在心里骂了一百句娘,爬起来跪好时,出口仍是恭敬:“师父。”

他低着头,动也不动,一副任君惩处的模样,反倒消了些赤云子的怒意:“你好大的胆子!我静虚峰何时出过此等不尊师长、恣意妄为的恶事?你说,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辩解。”

宴金华想要把身体跪直,但满身的淤伤,让他直起腰时痛楚难当地咧了咧嘴,声音里甚至带了几分哭腔:“师父……弟子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听凭师父处置便是。”

……嗯?

赤云子稍稳心神:“前因后果,详细说来。”

宴金华偏过脸去。

他是任性青年的长相,看上去心机并不深,还会给人一股孩子气十足的错觉:“弟子无话可说。”

赤云子慢踱至上位,振袍坐下:“你这般语焉不详,不就是引我发问?说。”

宴金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但他一字未发,先是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情势实在危急,他走了一步昏招,现在一棋下错,就是满盘皆输。

他趁着刚才昏厥的光景,把剧本已经编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