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只好不甘地闭上了片刻的嘴。

片刻之后,他仍是忍不住,冲口而出:“那您难不成要听那姓褚的话,撤出归宁?”

帕沙冷笑一声,反问:“你当真相信,北府军敢举大军,渡江来打归宁?”

副将略有讶异:“您……”

“北府军打归宁?笑话,归宁有天险,与北府军亲军隔了一道苍江,是铁木尔将军的前沿之一。且不论北府军有没有那个狗胆与我们正面作战,我们若是避其锋芒,未战先撤,在铁木尔将军那里又要怎样交代?”

“但那褚子陵信中说得也很明白……”

见帕沙如此笃定,副将反倒不安起来:“……说是那姓时的小东西有秘密战术,会趁夜渡江夺城,还提前定下了您头颅的赏格……”

一百金,饶一串苍江浅滩的特产王八。

这赏格听起来,着实令人火大。

“哈。”帕沙倒是不怒,“小小竖子,信口逞能罢了。”

副将道:“那褚子陵倒是建议得很仔细,叫我们避其锋芒,撤到东侧的稻城去,与索将军合流,让开一个缺口,形成一个口袋阵,让那时停云扑个空,再趁机与西侧的仡卡将军部一道,东西呼应,把北府军绞杀其中……”

帕沙绿色的眼睛狡黠地眨了一眨:“我问你,若北府军不是冲着我来的呢?”

“咱们与长陵的仡卡将军与稻城的索将军,成了一个互相翼护的品字形,长陵与归宁相距二百里,归宁又与稻城相距百里,互相照应,横锁苍江,便是铁桶一座。然而,如若北府军是冲着仡卡去的……”

副将恍然大悟:“是了!中原狗子果真狡猾!仡卡将军在西,恰在苍江上游,北府军不需渡江,便能悄悄绕行至其背后,出其不意,攻城夺地。北府军那边口口声声渡江渡江,可他们哪里来的胆子与咱们在江面上正面相抗!若是咱们听了这姓褚的话,当真撤至最近的索将军处,岂不是把仡卡将军孤立了,叫他破了我们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