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其中一口藤箱时,他力道有些失控,一声闷响后,他才回过神来,单手按在藤箱上,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盼着那人没有听见。

然而他还是没能躲过去。

于风眠的口吻如同吩咐一个最正常不过的小厮:“东西需得轻拿轻放。”

他咬一咬牙,应道:“是。”

话罢,褚子陵跪坐在脚毯上,慢慢吐出胸内浊气。

若在以往,面对区区吩咐,褚子陵也不会如此烦躁。

然而前不久,他满怀信心的一击落了空,谁知道时惊鸿有没有生疑,有没有发现他在火漆印上动的手脚?

自己此番前来,是否算是自投罗网?

为防万一,他想过要悄悄扼死那只专门替他去南疆送信的鸽子,好湮灭证据,但每只鸽子都是将军府悉心培养出来的,莫名死了一只,公子必然要追查,说不准还要治自己一个管理不严之罪,况且,给艾沙大人第一次放去鸽子时,他没能掩藏好行踪,被夜巡队撞见过。

死了鸽子,反倒是引人注意了。

为此,他几夜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加之每日行军,风尘渐重,不消几日,他便消瘦憔悴了许多。

时停云看在眼里,以为他是疲累虚弱,不宜伺候在旁,便叫他来陪着公子师,顺便将东西收拢归置一番。

一个小少爷,怎知“收拢归置”四字背后代表着多大的劳碌?

褚子陵扶膝沉气,半晌方才冷静下来。

莫急,莫慌,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