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孤魂仓皇不已,又没有法力护体,又受那符咒烧身之苦,在内里左冲右撞,顶跳惨叫,眼看再放任下去,他便要活活被烧死在其中,赤云子无法,只好速速折了一个纸人,一口气吹去,寄魂其上,勉强保住了宴金华一条小命。

宴金华当众被打回了原形,甫一解脱便满地打滚,勉强压灭了身上的火苗。

他头发全被烧焦了,一张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容毁了小半,浑身不着寸缕,狼狈不堪。

有弟子急急抛了外袍过去,为他遮体,免得吓着了在场的女弟子。

待他喘一□□气来,赤云子拍案怒道:“你是如何夺了我徒儿之身,一一说来!”

宴金华自知完蛋,解释不得,只得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连滚带爬地往人群外冲去,企图挣出一线生机。

赤云子恼羞成怒,既是心疼无辜被附身、几乎毁了声名的徒儿,又气恼此人竟敢冒领徒弟之名,扰乱峰规,险险惹起了师兄弟相残的阋墙之祸,也顾不得什么容姿气度了,一脚踢翻桌案,怒道:“将此人拿下!打一百棍,再押去明月楼上!我看他要嘴硬到何时!?”

这一百棍,打得可谓结结实实。

他的躯体是纸人,每一棍棒都落在了他的魂体上,比直接打断骨头的痛感也差不了多少。

宴金华被定住手脚,伏在地上,声声哀嚎,又动弹不得,只能鲤鱼打挺似的不住挪动身体,妄图躲避棍棒,但根本无从躲起。

被外袍盖着的后臀渐渐有一大片血洇出来。

他上次受罚,还有宴金华修炼过的身体挡驾,抵消了不少痛感,他的原身就是个喝口自来水都要闹肚子的普通人,哪里吃过这等苦头,疼得嚎啕不已,杀猪似的大声叫喊着我知错了别打了,死去活来几番,等一百棍挨完,他已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池小池在此时动了。

他向赤云子走去,耳语几句。

赤云子面上嫌恶与犹豫并存,思索一番,终是挥一挥手,让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