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惊鸿温和道:“你说,父亲在听。”

父子两人第一次互寄信件,一来一往之间,便确定了将军府内有叛逆。

但是时停云的第一封信语焉不详,时惊鸿尚不知那幕后之人是谁。

第二次去信时,时停云写了应对定远之围的防御之术与战策,还特意用朱砂勾画出哪一部分是褚子陵献策。

时停云未在信中提及李邺书,而拿朱砂笔重重标注了褚子陵三字,一收到信,时惊鸿便知道内奸是谁了,心中有数,在回信时却是只字未提,只说了定远大捷之事。

待他再拆信时,那封给南疆艾沙的信,便是送到他手上的、证明褚子陵里通外国的最好证据。

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只需把此信扔出,那褚子陵必会被乱斧砍死,不留全尸。

所以,时惊鸿抢先动手,也是想看在爱儿面上,给他留个全尸。

他晓得自己孩子的性情,如今时停云阻拦他,绝不是想循私情。

于是他静静地等一个答案。

而时停云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他顿了顿,说:“褚子陵留着有用。大用。”

父子二人闭户深谈半晌,直至夜色笼罩,厅门才被重新推开。

再开门时,时惊鸿满面温煦,再不提方才提剑杀人之事:“为父吩咐厨房做了红嘴雁,你最是爱吃的,还有野鸡肉饺子。吃饱了就早些歇下,明日早起,陪十三皇子检阅定远之兵。”

时停云似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活泼:“我去知会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