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完了。”时停云笑,“望城的大家之女许多都养在深闺。那几个咱们眼熟的、爱写诗爱打球的未嫁之女,哪个不是冲着元昭去的?”

他看向不远处大战群鹅的严元昭,笑嘻嘻道:“……若我生作女子,也爱元昭。深闺女子多不爱他,觉得他轻浮,但与他玩些时日便知,元昭性情有趣,懂得进退,地位稳固,又求一心之人,囫囵也能算是个良配。”

严元衡垂头,连“嗯”一下、虚应故事的意兴都没有了。

时停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兴致盎然地“嗯?”了一声,继续道:“元衡,你说的是邱相之女邱颖?从小你们便见过,虽说她在女学,但与咱们也算是有同窗之谊的,地位、年龄都相当……想必就是她了罢。”

严元衡赴边之前早有此推想,但被时停云说破,还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破,叫他简直如火烧似的难受。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我向来不知,我向来不知,素常有这般怜香惜玉,对望城女眷如数家珍。”

时停云:“这不是为你相看吗?”

严元衡赌气似的:“南疆公主,邱相之女,我一个也不要。”

时停云:“那你要什么?”

严元衡:“我……”

他停了下来。

严元衡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的眼圈微微发着热,垂下眼睫,想到他仍在别宫中清苦度日的母亲,想到他的壮志宏图——每个皇子都暗暗有过的那种壮志宏图。

严元衡本就受皇帝青眼,年纪这么大了,仍未出宫建府,留在宫内教养,而经过这近一年的镇南关之役,他一剑斩下帕沙头颅,立下战功,更是站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任何一名皇子,都难以再望他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