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在他的脚下簌簌而落,发出脆亮的断裂声。

就在落下的树皮中,一颗脑袋从树洞外探了进来,翻折着,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那明明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颅,脑袋上却没有生出几根毛,色泽粉嫩,声音也带着股男女不辨的娇软,幼童似的声线在树洞内荡出恶心得让人冒出鸡皮疙瘩的回音:“……你果然在这儿呀。”

白安忆没有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从屈身躲藏的树洞顶端一跃而下,右手石刀对准他的脑袋,狠狠刺下!

想象中皮开肉绽的声音并未响起。

一只柔软如蛇的手臂以一个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匪夷所思地钻了进来,提前捉住了白安忆的手。

那稚嫩的声音眨一眨眼睛,笑嘻嘻道:“捉~住了。”

而白安忆只借着从洞口透入的光,看清了他手上已渐渐凝固的、铁锈一样的血迹,眼眶立时一阵烧痛。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连白安忆自己也没看懂。

生死关头,他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道,用左手抓住他的胳膊,把那人硬生生拖入了那基本没有躲闪余地的树洞里!

混乱中,白安忆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笨拙地锁住了那人的喉咙,他像一条粉红的鲶鱼,拼命挣扎,拿手肘怼他的肋骨。

白安忆只想着一件事。

要活,活着出去,去找白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