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云在绘画过程中,也没忘记观察。

他数度抬眼,发现台上有一个执鞭的人,扮演着低级督军的角色,低着头在台上转来转去,但穿得却很厚,口中哈出厚重的白气,一看便知是个旧人类。

这人在台上窜来窜去,一旦奴隶有异动,哪怕只是抬手挠挠痒,他都会异常机敏地窜过去,拿着钢鞭当当当地敲着笼边,叫对方老实点儿,不要动。

……用旧人类奴役旧人类,挺毒辣的手段。

丁秋云无视了那狐假虎威的人,拿出手表确认过时间后,一边低头继续运笔,一边按下铅笔末端的“橡皮”,开口道:“兰兰。”

距此约三公里的颜兰兰眉尖一挑,伸手扶住耳机,装作调整耳机线的样子。

丁秋云说:“注意烟花。”

宣布晚市开场的烟花,会在九点整准时燃放。

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动手时间。

颜兰兰回头看了一眼那负责看守雕塑的人。

他早已吃过了晚饭,守着一个放着老评书的电台,撑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颜兰兰轻捷无声地起身,从包里取出一包口香糖,抽出最上层的一枚,放入嘴里含嚼,剩下的微型炸·弹,她悄无声息地粘贴在早已在纸上精心推算过数遍的位置,旋即蹑手蹑脚走到那打瞌睡的看守人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一管针液推入他的颈部。

丁队让他们拿医院里做胸外按压的假人练过无数次,现在对真人下手,颜兰兰心有点慌,手却是稳而准的。

那人激烈挣扎了一会儿,很快便药力发作、动弹不得了。

颜兰兰给他摆出了个自然的睡姿,挑选了个距离雕像较近、能观察到爆炸后情况的藏身处,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着即将到达“12”的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