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元衡回帐后,头比离开前还要痛。

若素常喜欢阿陵,主与仆之间身份相隔太大,无异天堑。

若他喜欢六皇兄,皇室与将军府之子,又怎有可能?先不谈父王是否会震怒,六皇兄虽无正妻,但本朝从没有明媒正娶男子作为正室的先例。

若他喜欢那位于风眠,那更是荒诞了,师生相恋,乃是背德,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严元衡做了一圈,发现从选择填空到问答全部是送命题,心内绞成一团,连胃也有点止不住的抽痛。

他的挚友到底喜欢谁呢。

每日亥时,严元衡必然入睡,不多时,睡意便定时上涌。

他脑海中仍迷迷糊糊地想着关于时停云的种种。

在临睡着前,他脑中种种思维已不大受控制,飘飘忽忽地冒出了个有点荒唐的念头:

比来比去,似是只有六皇兄的身份能与素常相配。

若是六皇兄可以,那么……

他没有来得及抓住那丝缥缈的心绪,便陷入了沉睡。

严元衡怀着满腹心事睡着了,但他所惦念着的人却还没睡着。

被子温暖又干燥,外面下着不大的雨,打在地上的声音沙沙的,催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