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云笑一笑:“上次谈起时,我便说过,愿以身许国,以国为家。况且,时家有其他子嗣,只要教养得当,又是一代英豪。”

严元衡一想到眼前人心有所属,且愿意为那所属之人做出许国之举,宁愿无后而终,心内便气闷得紧,硬声道:“我并不赞成你这种想法。你还年轻,何谈一生一世?或许再过几年,你便会忘了他。”

时停云着意瞄了一眼他的面色,眼睛微微弯起:“好,遵十三皇子旨意,停云会尝试。或许多年后,停云会恋上一名边疆女子,与她生一堆南疆血统的娃娃,孩子们拿着拨浪鼓满军营乱跑。到时,十三皇子若是到边疆来,我拖家带口相迎,您可别嫌吵闹。”

严元衡这般苦口婆心,本意就是想劝他回心转意,时停云松了口,按理说他该欣喜,可听了时停云绘声绘色的描述,他稍稍想了想那个画面,心中不快不减反增,胸口愈加郁闷。

他整一整胸前软甲,不再言声,暗想,我这是怎么了。

池小池才不管他怎么了,鸡子熟后,便拿刀子割下最嫩的鸡脯,吩咐伙夫将鸡脯拍成鸡茸,添在粥里,为公子师端去,独留严元衡一人在火前惆怅。

严元衡用树枝拨动火堆,想起了一件久埋于他心中的事情。

此事不算大,但却有些难为情,因此他一直将其深藏,连时停云也没有告诉。

父王送来的启蒙宫女,他没碰。

那时他15岁,一心向学,丝毫无志于此,但对祖上传下的种种规矩早有了解。

因此,当他某日回屋,看见屋中添了个标致少女,无需多言,心中便明了了。

他有些紧张,但面上不显,只将后背挺得更直了些。

少女比他大两三岁的模样,眼里隐隐含泪,看上去比他紧张多了。

他微微蹙着眉,想要话些家常,好叫她不要这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