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得出来,这里面是足足三日的干粮,底部硬邦邦的,还有几块碎银两。

食物和银两混在一起,想也知道有多脏。

而他还要道谢。

他屈辱地起身,满身尘灰地提着布袋,往东走去。

走到无人处,褚子陵压抑的情绪才得以爆发出来。

他抡起布袋,狠狠砸向一侧的柳树,直到把那干粮砸得四分五裂,才扔下那肮脏的小布袋,恼怒而去。

半月后,他在一个小面铺里听旁桌的旅人说,大连山的土匪被北府军剿灭了。

他只觉得这个地名耳熟,听过也便罢了,并未往心里去。

大约是在两年前。

他在北府军里,巧遇了那黑塔似的莽汉。

他总算从那穷乡僻壤调任到了主营,但不过是个在定远城内的小小副官,每日惯常的入帐议事都轮不到他,有的时候还得做执戟郎中的活计。

而他则能随着公子一同起居,颇受公子与将军重视,甚至有资格旁听议战。

他早已不认识自己,在自己路过他时,他甚至还要对自己行礼。

这让褚子陵从心里泛起一股由衷的快意。

褚子陵很庆幸,当初自己没有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