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元衡垂目半晌,抬起头来,望向天上。

时停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长云如鳞,行进随风,千形万象,竞还空境。

他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背过的诗吗。”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时停云:“是。陶弘景的诗。”

严元衡叫他:“时停云。”

时停云抬眼。

严元衡:“我只是在想,世上人有万万千千,我不是那个值得行云停留之人。”

时停云还未回神,严元衡便起了身,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他每走一步,心口都绞得发痛。

或许,等到停云找到意中人的那一日,自己的心也会跟着死在那一日。

严元衡越走越快,同时伸手入怀,摸出了那雕着月桂的酒壶,抱在胸前。

那是时停云的,在亲口饮过后,他便将酒壶信手丢给小兵,忘了索回。

严元衡本想让时停云来找自己讨要,可是一放就到了今日。

他也不知今日随身携带这酒壶来寻时停云,究竟是作了何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