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严元衡换了一身寻常的士兵甲胄,那人并不认得十三皇子,只好心道:“莫要理会少将军了。少将军今日有些古怪。”

严元衡诧异:“怎么说?”

“一遇上南疆兵,他就像是疯了一般。”那士兵压低声音,“我一直在少将军近旁,亲眼瞧见他把一个南疆兵拖在枪尖上,生生拖了五十尺,还使马踏碎了一人的头颅。有好几次,那枪势差点落在我身上……”

严元衡:“……多谢。”

言罢,他径直走了过去,在时停云身前半跪下去。

他轻声唤:“停云。”

时停云抬眼,眼底下蜿蜒着一行可怖的血痕,血泪一般,望之心惊。

他看了严元衡一眼,便低下头,左右各打量了一遍自己满手的鲜血,突然笑了一声。

他说:“……原来如此。”

严元衡:“什么‘原来如此’?”

“麻烦十三皇子代我前往父亲的中军宣令,趁军势未歇,奔袭卫陵。”

严元衡直觉时停云的确与寻常不同了,但是他决心先关心军事,毕竟他知道时停云最关心这个:“卫陵?”

时停云一笑:“吴宜春的运粮军没有去。卫陵怕是濒临断粮了。趁消息还未传开,速速扒了那些俘虏的衣服,装作运粮军,便能轻而易举混入城中。”

严元衡:“你呢?”

时停云向后一撑,站起身来:“我回去,有事要请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