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片刻:“没有报告书,不是‘迷’破译的情报。柏林情报局那边有人给我发送了这样的信息。我觉得他可以被信任。”

安得蒙在那头沉默了。

“艾伦,我在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带着材料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我**你。”

我跳上一辆军用吉普,一路催促司机。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我去过一次,为了见c。还是那栋白**建筑物,长长的台阶,警备森严。

安得蒙靠在二楼会议厅外白**的浮雕拱廊下面等我。

他穿得很正式,挺直的深蓝**军装和铮亮的长靴,甚至戴着肩章。我不太会认肩章上的军衔,想有空的时候应该问问他。安得蒙见到我,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唇上,弯起眼睛笑了笑:“别急,进去说。我们正在讨论‘月光鸣奏曲’。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首相今天不在,你不用紧张。”

他推开身后会议室的大门,侧身让我进去,然后介绍我:“先生们,这位是密码学院的艾伦.卡斯特,‘迷’的破译者。他可能给我们带来了‘月光鸣奏曲’最新的消息。”

会议室非常空旷,包括安得蒙在内只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笨重古老的橡木圆桌周围。会议室一头有一张欧洲地图,地图旁边是黑板和粉笔,写满了英文和德语地名。圆桌正中央是一张英国沙盘,标着城市和公路路线图。考文垂所在的地方**着一面红**三角小旗。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会议室没有窗户,柔和的橘黄**光线从头顶的枝形吊灯洒下来,笼罩着整个圆桌。

我不认识参会的成员,或许是在报纸上见过但没有留意。安得蒙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所有人表情都非常严肃,气氛压抑得不自在。

我惊讶的发现c竟然也在其中。他看上去有些疲惫,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我,伸出手:“你好,艾伦,我们又见面了。”

半年不见,他好像老了很多。我突然想起安得蒙的话“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情报局现在的位置。”

安得蒙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会议,我也没有问。后来我猜测,或许这就是丘吉尔首相的战时内阁,我恰巧参加了其中一次例会。我所见到的,正是那些在风云中掌握战争方向的人物。战争结束之后,人们了解的首相内阁只有密院议长约翰·安德生,外务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等四位成员。安得蒙是不在公开范围以内的第五位。就如同他所说,情报部门永远在政治最黑暗的角落,从来不走进公众视线。这里没有忠诚,只有信任与不信任,背叛与不背叛之间的选择。

我尽可能简短的讲清楚自己的意思,在小黑板空白的地方写出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码的解密方式。

除了安得蒙和c,其他四位听众似乎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结果。

“所以说,你认为真正要轰炸的地方是纽卡斯特?”c淡蓝**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我:“你相信这份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