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蒙以为他把纸条撕毁了就安全了,可是换谁对着那张纸看七天,也早该记熟了。

我终于在教堂拦住了安得蒙。国王学院有自己的教堂,穹顶很高,绚丽的彩**玻璃从空旷幽暗处倾泻下来,让大厅内光线斑驳陆离。他跪在耶稣圣像面前,面容秀丽,眼睛紧闭着,略带金**的睫**蝶翼般覆在眼睑上,微微颤抖。他的神情似乎很痛苦,背却挺得笔直。

我不知道他在痛苦什么,我想把手搭在他肩上。刚刚抬起手就被人从后面掰住肩膀,往后一摔。片刻我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肚子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剑桥郡很少看到穿制服的军官,深蓝**制服,铮亮挺括的长靴,低压的帽檐下是冷冰冰的蓝眼睛。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准备给我第二拳,被安得蒙从背后抓住手。

“松手,彼得。这是我的学生。”安得蒙声音很轻,却莫名其妙有种严厉的味道。他看着我笑了笑:“虽然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学生。”

我从地上爬起来,尽量挺直背:“我要和维森教授单独谈谈。”

安得蒙做了个手势,**人就走到教堂门口站着。我问他:“你跟**有联系?我从来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他笑着说:“艾伦,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告别。我要离开剑桥,去伦敦郊外的普林顿庄园的研究所。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继续进行我的学术研究。”

“你在为**工作。”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不可抑制的有点急促:“密码我破译出来了。我的思路没有错,是转换成字母后对方依然加了三道密。这根本不是什么凶**案犯人寄给的报社的密码——”

安得蒙把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背得比课本还流利:“阁下应速往伦敦,于f将军处获取五日英军演习情况,**给雏鹰。”我靠着教堂的柱子**起手臂抖腿:“****的,这是一份谍报情报,雏鹰是谁?”

安得蒙碧绿**的眼眸平静的注视着我,然后叹了口气:“艾伦,我本来只是想试试你。你不该在我正好改变主意的时候来诱惑我。”

“我让你放弃解密,是出于对你过世父母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