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扑上来抢笔:“不准你碰!”

我两根指头拎起小屁孩,扔书桌前,自己找了把椅子坐旁边,叠起腿,晃晃手中那盒彩**蜡笔:“乖,这里有一百道乘法题,做完了我还你其中一支——你可以挑一支喜**的颜**哦。”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安得蒙。

抢夺撕咬和打滚没有取得成果,小屁孩泪汪汪的做题去了。我一直很喜**记忆里的这个镜头:我坐在布莱德雷府书房的高背椅上,叠起腿看理想是当画家的小屁孩做数学题。红木书桌非常宽大,小屁孩才八岁,身子骨架小小的,握笔时表情委委屈屈。窗台上放着一盆金黄**的金雀花,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乔.布莱德雷。”小屁孩哼道。

我翻翻手上的画,抖出一张涂鸦:“这个三角形下面两根竖线是画的什么?”

“我的同学珍妮的裙子,被风吹起来了。”他很失望:“可是吹得不够高,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你蹲下来就看到了。”我告诉他。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干。

小屁孩很惊奇:“我表哥也这么说过!”

我在**象派作品翻来翻去,试图找一张可以表扬:“嗯,这幅眼镜画的不错。两个圆圈一根短线连起来……是画的眼镜吧?”

小屁孩瞅了一眼画,鄙视道:“这怎么会是眼镜?这是我表哥。”

思维能**象到这种程度的孩子,数学竟然不及格。我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我每星期定期来这里两次给布莱德雷小少爷补习数学。小屁孩整天画乱七八糟的画,一说到数学小脸就皱起来,可怜巴巴的咬铅笔头。他天赋异禀,算题很快,五十道乘法除法题可以错四十五道。我满屋子找他的时间远远多于给他辅导用的时间。